北京——对于中国女性来说，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正努力从疫情中复苏，政府在鼓励女性拥抱“传统”的妻子和母亲角色之际，也在打击女权主义活动。然而，在一个最近的冬日夜晚，在北京一家西餐厅里，大约20名观众（主要是年轻女性）饶有兴致地听着业余表演者讲述关于办公室和家庭生活的笑话，现场笑声不断。
当晚大约有六位表演者，其中唯一的女性表演者王艾利（音）说，几年前她第一次登上舞台时感到“充满力量”。她在表演结束后接受采访时说，“好笑是最重要的”，但她也表示，“我希望不仅作为一名喜剧演员成长，而且要作为一个女性，在这个空间里找到自己的声音。”
女性在中国单口喜剧舞台上日益重要的角色，以及最近以女性为主题的搞笑电影的成功，反映了女权主义正在通过喜剧打入中国主流社会的一种方式。尽管女性在教育方面取得了新的高度，并在工作场所取得了进步，但女权主义运动在中国正面临着强大的阻力。几十年来，中共最高领导机构政治局的24名成员中，首次没有一位女性。在世界这个曾经人口最多的国家正努力应对低出生率之际，习近平主席亲自呼吁女性拥抱“生育文化”。政府毫不掩饰地打击女权主义活动。今年6月，中国记者和#MeToo活动家黄雪琴因颠覆罪被判处五年徒刑。
但即便如此，中国官方媒体也赞扬了去年底在中国票房大获成功的女权主义喜剧《她的故事》。这部电影由女性导演和主演，官方报纸《人民日报》称赞这部电影对日常生活中“幽默和荒诞”方面的描绘。这部电影被形容为中国对2023年热播电影《芭比》的回应，公开批评了关于女性、性、单亲和离婚的刻板印象——所有这些都是在这里可能很敏感的问题。北京一家妇女权利和性别平等非政府组织“北京平等”的创始主任冯媛说，《她的故事》之所以能够部分绕过审查，是因为它的社会评论是用喜剧包装的。她说，除了帮助规避审查外，喜剧还是“表达愤怒的便捷工具”。
这部电影讲述了上海一位刚失业的单身母亲王铁梅（音）和她9岁的女儿，以及她们年轻的女性邻居小叶的故事。尽管性格不同，但两位女性在应对个人挑战（包括王的前夫虐待）时，建立了牢固的纽带。它坦率的基调也引发了关于女性性行为的讨论，类似于最近美国电影，如妮可·基德曼主演的情色惊悚片《宝贝女孩》所引发的讨论。25岁的张彤（音）上个月在北京一家影院看完《她的故事》后说，这部电影“非常感人”，“看到关于单身母亲或一般女性生活的故事非常罕见”。她说，“它将帮助更多的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更好地了解自己，并感到有力量为自己而活。”
据中国票房网站猫眼的数据，《她的故事》自11月22日上映以来，已获得7.2亿元人民币（9900万美元）的票房，并在中国电影评分网站豆瓣上获得了9.1分（满分10分）。尽管这部电影没有进入去年中国票房收入最高的10部电影之列，但另一部由女性导演和主演的电影《热辣滚烫》以34亿元人民币（4.7亿美元）的票房位居榜首。该片导演，中国喜剧演员贾玲，还执导了2021年以女性为主题的喜剧《你好，李焕英》，该片票房超过54亿元人民币（7.42亿美元），使她成为世界票房收入最高的女导演，直到格蕾塔·葛韦格凭借《芭比》打破纪录。
这些电影的成功标志着中国票房的转变，中国票房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市场，此前最大的电影通常是以男性为主导的、以爱国主义为主题的大片。《她的故事》的导演邵艺辉在接受官方电视台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说，“我的电影传递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展示了一些新意，所以人们喜欢它。”
在中国的女性单口喜剧演员说，她们也在一个几年前还是男性主导的行业中提供一些不同的东西。王说，她的笑话部分来源于她作为女性的经历。她说，“例如，我之前有一个段子是嘲笑那些认为世界上每个人都喜欢他们的糟糕男人。我也做过关于月经污名化等话题的表演。”她提到了杨笠的影响，杨笠可能是中国单口喜剧中最知名的女性人物。在她巅峰时期，她在国家电视台为数百万观众表演，讲述关于男性心理的笑话。“我认为她和其他日常女性喜剧演员所谈论的，特别是从女性的角度来看，真正反映了当前的社会状况，”王说。“她们的素材引起了人们对女性面临的问题的关注，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笑话是如何引起人们共鸣的。”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此产生共鸣。今年10月，在中国电商巨头京东在男性因杨笠的嘲讽而感到冒犯，并在社交媒体上充斥着抱怨，指责她挑起“性别对抗”（中国官方媒体也用这个词来批评女权主义）后，结束了一项以杨笠为主角的促销活动。冯说，随着女权主义者在中国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些持有厌女观点的人也发出了声音，杨笠成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他们总是在寻找一些发泄愤怒的出口，”她说。
中国的喜剧演员说，他们必须注意审查，以及脆弱的自尊和文化敏感性。2023年，一家代表一位单口喜剧演员的中国娱乐公司被罚款近200万美元，此前他被指控在北京演出时侮辱了解放军。整个行业停业了一年多，直到去年秋天，单口喜剧才重返中国电视。“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很多话题，我们都不确定是否可以嘲笑，”在北京的单口喜剧演员妮可·图马奇（音），34岁，说。但这并没有阻止图马奇自2016年开始就开玩笑，从婚姻到月经和抑郁症，部分原因在于她作为女性的优势。“我们更敏感，更情绪化，我们更擅长观察事物，”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接受玩笑，所以我们可以讲笑话。”
分析大模型：gemma2
得分：-40
原因：
文章虽然提及了女性通过喜剧表达自我，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也强调了中国女性在社会和政治层面面临的压力和挑战，以及审查制度的存在。同时，文章也提到了社会上存在的性别对立和对女性的负面攻击，这些都体现了作者对中国社会现状的负面情绪。
原文地址：Feminists facing resistance in China find the funny side of things
新闻日期：2025-0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