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在TikTok上，一段段30秒的视频快速闪过。视频中，移民们身着迷彩服，跋涉在干燥的沙漠地形中。沙丘越野车轰鸣着驶向美国-墨西哥边境墙。带着年幼孩子的家庭穿过墙上的缺口。直升机、飞机、游艇、隧道和水上摩托随时待命，等待潜在客户。这些走私者发布的视频配有各种表情符号，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承诺：如果你没有美国签证，相信我们，我们会安全地送你过去。
在合法进入美国的途径被削减，犯罪集团从人口走私中牟取暴利之际，像TikTok这样的社交媒体应用已经成为走私者和移民的重要工具。这些被演绎成卡通风格的视频，罕见地展现了这个长期难以捉摸的行业内部情况，以及贩运网络用来助长向北迁移的叙事。
一位有进取心的走私者写道：“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将继续努力实现外国人的梦想。安全旅行，不抢劫我们的人民。”
随着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开始加强边境地区的打击力度，以及进入美国的移民人数下降，走私者表示，新技术使得他们的网络能够更灵活地应对挑战，并将业务范围扩大到新的客户——这与过去每个村庄都有值得信赖的走私者的时代大相径庭。
一位名叫索里的女子说：“在这一行，你必须改变策略。”索里是一个将移民从华雷斯城带到德克萨斯州埃尔帕索的走私网络的一员。她在要求不透露姓氏的情况下接受了美联社的采访，因为担心当局会追踪到她。“TikTok遍布世界各地。”
24岁的索里在19岁时开始从事走私活动，当时她住在埃尔帕索，一位朋友向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她会用她的卡车接走最近越过边境的移民。尽管与贩运组织合作存在风险，但她说，作为一名单身母亲，这份工作比她之前从事的接发工作赚得更多。随着她在边境两侧获得了更多的联系人，她开始将来自美洲各地的人们与一个走私网络联系起来，将他们偷运过境，最终进入美国。像许多走私者一样，她会拍摄移民过境后对着镜头讲话的视频，通过WhatsApp发送给亲人，作为她的客户安全抵达目的地的证据。现在，她将这些视频发布到TikTok上。
TikTok表示，该平台严格禁止人口走私，并将此类内容报告给执法部门。乔治·梅森大学专注于移民走私行业的教授瓜达卢佩·科雷亚-卡布雷拉表示，社交媒体在促进移民方面的应用大约在2017年和2018年开始兴起，当时活动人士建立了大型WhatsApp群组，以协调首次从中美洲前往美国的大规模移民队伍。后来，走私者开始渗透到这些聊天群中，并使用当时流行的社交媒体应用，扩展到Facebook和Instagram。移民们也开始记录他们往往充满危险的北上旅程，发布徒步穿越分隔哥伦比亚和巴拿马的达连峡谷丛林的视频，以及被敲诈勒索的卡特尔释放后的视频。联合国2023年的一项研究报告称，他们采访的64%的移民在前往美国的过程中可以使用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科雷亚-卡布雷拉说，大约在该研究发布时，随着该应用的使用开始飙升，她开始看到TikTok上的走私广告激增。“这是一种营销策略，”科雷亚-卡布雷拉说。“每个人都在使用TikTok，尤其是在疫情之后，然后它开始成倍增长。”
去年，走私者索里说，她开始发布在美国的移民和家庭的视频，他们的脸被遮住，以及美国-墨西哥边境的照片，并配有这样的信息：“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会让你通过华雷斯城。跳围栏、徒步旅行和通过隧道。成人、儿童和老人。”
美联社审查的数百个视频中，有成捆的现金、人们在夜间穿过边境围栏、据称是“蛇头”使用的直升机和飞机、走私者在沙漠中切开仙人掌供移民饮用，甚至还有写着“美国的田地已经准备好了！”的生菜作物。这些视频通常配以节奏强烈的墨西哥北部音乐，歌词充满对走私者的浪漫赞美。视频由名称暗示“安全过境”、“美国目的地”、“实现梦想”或“polleros”（走私者的常用称呼）的账户发布。叙事会根据美国的政治环境和移民政策而变化。在拜登政府执政期间，帖子会宣传让移民通过政府的CBP One应用程序获得庇护申请，特朗普已经结束了这一政策。在特朗普的打击行动中，帖子已经转变为消除移民将被抓获的恐惧，承诺已经收买了美国当局。走私者公开嘲讽美国当局：一个视频显示他自己在边境墙前吸食疑似大麻的物品；另一个甚至嘲讽特朗普，称总统为“神经兮兮的外国人”。评论中点缀着旗帜和小鸡的表情符号，这是走私者之间表示移民的符号，还有其他用户询问价格和更多信息。
克里斯蒂娜来自墨西哥的萨卡特卡斯州，因为生活拮据而选择移民。2023年12月，当她雇佣的将她偷运到美国的人将她和她的伴侣遗弃在华雷斯城后，她开始在TikTok上搜索。“在绝望的时刻，我开始在TikTok上搜索，结果，算法开始弹出视频，”她说。“我花了半个小时”找到了一个走私者。在联系之后，走私者和移民经常在WhatsApp和Telegram等加密应用程序上进行谈判，小心翼翼地跳着舞，以获得彼此的信任。现在居住在凤凰城的克里斯蒂娜说，她决定信任索里，因为她是一名女性，并且发布了家庭的视频，这位走私者承认这是一种赢得移民信任的策略。走私者、移民和当局警告说，此类视频已被用来欺骗移民或将他们引诱到陷阱中，因为卡特尔越来越多地使用绑架和勒索作为赚取更多钱的手段。一位要求仅以其TikTok名称“公司”称呼的走私者表示，由于担心当局追踪到他，其他账户会窃取他的移民走私网络的客户视频，视频中客户对着镜头说他们已经安全抵达美国。“我们无法在法律上做太多事情。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举报他们，”他笑着说。在其他情况下，移民说他们是被贩运者强迫拍摄视频的，即使他们还没有安全抵达目的地。这些非法的广告已经引起了国际当局的关注，例如联合国国际移民组织，该组织在一份关于使用该技术的报告中警告说，“网络正变得越来越复杂和难以捉摸，从而对政府当局应对这种新型的非传统犯罪形式提出了挑战。”今年2月，一位墨西哥检察官也向美联社证实，他们正在调查一个通过华雷斯城和埃尔帕索之间的边境墙下方的隧道进行过境的账户网络。但调查人员不愿提供更多细节。与此同时，数百个账户发布了卡车过境、成堆的现金和移民的视频，他们的脸被表情符号遮住，承诺他们已经安全过境。“我们继续过境，我们不害怕，”其中一人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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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内容为中立性报道，主要关注的是美国和墨西哥边境的移民走私问题，与中国没有直接关系，因此没有对中国的正面情绪。
原文地址：TikTok becomes a tool of choice in cat-and-mouse game between migrant smugglers and authorities
新闻日期：2025-03-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