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方：曾是“最坏噩梦”的他，在劳工权益路上绝不退缩
汉东方，并不是1989年天安门广场大示威中的一名激进的大学生。然而在一次突发的瞬间，当他突然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对着人群讲话时，这个场景改变了历史。
“民主应该是关于谁来决定我们的薪酬”，现年61岁的汉东方回忆道，“工人应该能够参与决策”。
他成为了那次抗议行动中首次提及工人权益的人。这次发言拉开了他在过去三十年里为维护中国劳工权益奋斗的序幕。
然而，在6月4日，距离开始发出声音仅仅几周后，解放军在天安门广场开枪射击民主抗议者，这结束了中国的民主运动与言论自由，并且解散了由他所创建的首个也是唯一的独立工会——该工会成立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49年成立之后。
解放军的强力反应也解散了他的劳动组织。在他被列为“最想缉拿的人”名单后，汉东方主动投案并服刑22个月。
如今，他已成为中国在籍且非隐藏的最后一名劳工权利活动人士之一。由于他在1993年被剥夺中国护照、驱逐出中国大陆，并且自那时以来，在香港继续他的工作和活动。他说：“我宁愿公开行动，而不是躲藏。”
汉东方坚信透明度的力量，使他一直留在香港。在2020年北京强推国家安全法律后，几乎所有与中国相关的社会团体都离开了香港。
尽管大多数同行面对打击已经投降，汉东方仍然坚持前行，告诉同事他们做的一切都要被视为受到当局监视。
“我相信中国政府安全部门至少翻阅了这个组织的记录50次以上”，汉东方说，“香港国安警察也一样”。
在高中毕业后，1980年汉东方加入了中国军队，并表示对他感到失望，因为军官能够享受到鸡肉，而像他这样的士兵只能吃到干得足以致人死地的面包。然后他在一家国家铁路工程公司的月薪职位中工作时成为了学生抗议者的一员。
出乎意料的是，这主要是因为好奇。但当他聆听学生们引用他从未读过的思想家的话，并尝试将他们的民主愿景与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时，他意识到工人在共产党体系外可以发声的观念是全新的，也挑战了多年来的关于工人阶级领导地位的宣传。
汉东方成为天安门广场附近抗议者开始组织的一个非官方工会——北京工人自治联合会的领袖之一。在天安门事件之后，该工会很快就被宣布非法，自那以后就再没有类似的出现。
从那时起，以不轻易被击倒著称的汉东方的目标只有一个：赋予工人集体行动的能力。“这是我的性格”，他说，“如果我天生顽固，我会到处都是顽固”。
他对中国的劳工权力的热情让《纽约时报》将他称为“中国政府最可怕的噩梦”——一个比政府更恐惧自己的人。那时他还能够在中国大陆生活，次年就被驱逐，并定居在了香港。
在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像他的这样的组织被关闭并有其他劳动活动人士遭到监禁。但汉东方依然活跃且乐观，他继续相信通过工会可以推动中国的工人权利发展。
根据纸面上的表述，中国政府有一套世界上最严格的劳工保护措施之一，每个员工都有权加入或创立一个工会。然而，在实践中，每一个工会都必须与官方认可并且是政府组织的中国职工联合会挂钩：它通常会在建立工会时与公司合作。在这种情况下，员工几乎没有权力。
汉东方试图在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制度内工作，集中于说服所有中国职工联合会有义务代表工人的需求而非一边倒地支持管理层的行为。
他也尝试从一个出乎意料的来源获得帮助：习近平主席。他担心经济放缓导致的社会动荡，中国的领导人呼吁官方工会更多关注低薪员工的利益。
“可以说我在协助习近平主席对官员负责”，汉东方微微一笑地说，“我们说法律如此规定”。“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则会说‘如果严格按照法律规定行事，那么中国所有工厂都应该关闭’。”
他的方法取得了成功，并且经过多年的努力，中国工人联合会一直在一些中国最大的劳工争议中扮演角色。
例如，在一家电子产品制造厂的20岁员工连续工作33天后死亡并在宿舍里被发现，当地政府最终做出了“人道主义”赔偿给其家属。汉东方联系了当地工会和工厂，并警告他们公司可能会因德国法律而承担刑事责任，即要求公司识别并解决供应链中的人权侵犯行为。最终，死者家属得到了双倍的首笔付款。
如果用坚持来形容汉东方，那已经远远不够。他两次在狱中遭受虐待并被置于结核病患者区中，尽管他本人健康。他形容那段经历是“地狱”、“难以承受”，同时也是“一种成就”。
中国政府因肺结核病情严重而释放他时，他还去美国接受治疗。他失去了一只肺。恢复后，中国官员让他离境；然而他多次试图秘密返回。
在最后一次尝试中，在1993年抵达广州（香港距离80英里）不久仍属于英国殖民地的城市时，被警方拖回了香港。
这促使汉东方建立了中国的劳工联合信息中心。
尽管过去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他感到无助于帮助北京对房地产业长达数十年的打压下的受害者：那些因公司破产而未能领到工资的建筑工人、油漆匠、园林师等。
许多工人正在遭受苦难，并且一些人在抗议并发声。但就目前而言他无能为力。“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因为金融基础已经干涸了”，他说，“没有水流出来了”。
“规模超出了每个人的想象，”汉东方说，“这是巨大的。”
分析大模型：gemma2
得分：-45
原因：
文章中作者着重描述了中国政府对民主人权和工会活动的压制，例如： * 对天安门事件的镇压、对独立工会的解散。 * 对韩东方的长期监控和迫害，以及他被迫离开大陆。 * 中国官方工会的弱势和不作为，导致工人权益受到损害。 * 对于房地产行业破产带来的工人困境，政府缺乏有效应对措施。 这些描述都展现出作者对中国政治环境和社会问题的担忧和不满，体现了负面情绪。
原文地址：Han Dongfang, Once China’s ‘Worst Nightmare,’ Refuses to Back Down
新闻日期：2024-1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