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成诱饵”：中国如何寻求影响美国城市
旧金山市长伦敦·布里德去年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共进晚餐后，还陪同他到机场送行。在停机坪上，她提出了请求：熊猫。
她所在的城市的动物园正步履蹒跚，旅游业遭受重创，她还面临着艰难的连任竞选。来自中国的一对熊猫将是一场政治和公共关系的胜利。
随后是数月的非正式谈判，布里德女士这位没有外交或安全经验的政治家，成了一位外交官。她的日程表和电子邮件显示，她去了中国，会见了中国国家副主席和一位外交部副部长。据其他记录和旅行照片显示，她与在美国注册为外国代理人的亲北京报纸《星岛日报》的编辑同行。
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组织的，美国情报官员认为该组织试图“恶意影响”当地领导人。与前往华盛顿的政治家不同，布里德女士没有收到中央情报局关于她在中国可能面临的反情报威胁以及中国官员可能如何试图操纵她的简报。
如果布里德女士想要熊猫，中国也对这次会面感兴趣——以此来培养与美国最具技术重要性城市之一的市长的关系。没有证据表明存在任何利益交换或不当行为，但情报官员表示，随着中国在华盛顿的影响力减弱，它正越来越多地寻求在地方政府中发挥影响力。
文件和采访显示，中国拥有的一个杠杆是熊猫。中国官员试图利用熊猫来培养关系，影响台湾政策，并软化中国在海外的形象，这是习近平主席的主要目标。熊猫交流为中国领导人提供了难得的高调机会，以重塑他们的国家形象。
长期以来情况都是如此。在2000年代中期与奥马哈和奥克兰进行熊猫谈判期间，美国方面的谈判代表表示，中国外交官试图破坏内布拉斯加州与台湾的贸易协议，并说服一位加州女议员停止批评北京。当这些努力失败时，中国拒绝向这两个城市提供熊猫。
但情报官员表示，中国的触角正在地方层面上升，那里的官员往往没有接受过必要的培训或情报简报来化解这种影响。
今年9月，联邦检察官指控纽约州州长凯西·霍楚的一名前助手收受贿赂，以确保中国在奥尔巴尼的影响力。同样在今年，纽约市市长埃里克·亚当斯的一名前助手在与中国政府有关联的团体合作后，也受到了审查。
美国和欧洲的地方官员也在努力理解突然出现的非官方中国警察站网络。
随着北京和华盛顿之间的关系降温，高层代表团的速度放缓，地方层面的外交变得越来越重要。
“每位市长都希望获得拥有熊猫的宣传，”美国动物园的前熊猫谈判代表大卫·汤恩说。“熊猫成了诱饵，”他补充道。
熊猫是野生动物保护的象征。动物园每年支付约100万美元从中国租借熊猫，并在圈养条件下繁殖它们，希望熊猫有朝一日能被放回野外。中国应该用这笔钱来保护野生物种。
但《纽约时报》今年的一项调查显示，经过三十年的努力，中国实际捕获的熊猫比放生的熊猫还要多。而且，激进的人工繁殖已经伤害甚至杀死了熊猫。中国已将数百万美元用于建设公寓和道路等基础设施，而美国动物园管理人员和监管机构却视而不见。
动物园有保持该项目运行的动力。熊猫带来人群和商品销售。中国也在此项交流中拥有利益。
“熊猫是宣传和寻求影响力的一个有趣的组成部分，因为它们看似无害、毛茸茸且可拥抱，”纽约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主任欧维尔·谢尔说。
正如奥马哈亨利·多利动物园和水族馆前馆长李·西蒙斯所说：“几乎每一位中国大使都是熊猫推销员。”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没有就北京是否利用熊猫来推进其政治利益发表评论。它表示，熊猫“促进了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交流，增进了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它批评任何“在没有事实证据的情况下恶意关联和无端诽谤中美在保护大熊猫方面的合作”的人。
布里德女士的办公室拒绝透露市长是否对其旅行的组织者或注册为外国代理人的报纸感到担忧。
“这是一次旨在促进旅游业的旅行，最终将有利于旧金山的经济，”她的办公室在一份声明中说。
布里德女士今年春天宣布，两只熊猫将于明年抵达旧金山。
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将自己描绘成非政府组织。但它是共产党的一个分支机构，负责监督与外国地方政府的联络工作。
2022年，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警告各州议会和市政厅，中国“加强了培养美国州和地方领导人的努力，这种策略有些人称之为‘利用地方包围中央’”。情报官员将该友好团体列为这项努力的一部分。
习近平先生主持了一项通过海外宣传重塑国家形象的努力，或者他所说的“讲好中国故事”。在他的领导下，中国制作了一系列以熊猫为中心的亲北京纪录片和媒体频道。
在爱丁堡，直到最近那里还是熊猫的家园，中国政府支持的孔子学院与苏格兰首都的学校官员合作，教授一个名为“超越熊猫”的单元。该项目包括将台湾显示为中国一部分的地图。
中国友好团体还与美国政治家和中国宣传官员组织了与熊猫相关的活动。该团体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熊猫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可以赢得美国公众兴奋并建立软实力的工具之一，”圣母大学美中关系专家凯尔·贾罗斯说。
加利福尼亚州有两个中国领事馆和许多华裔。该州与北京的长期联系，有时被称为“中国加州”，已经产生了积极的变化，例如在气候变化方面的合作。
但专家表示，这也使州和地方政府面临安全风险。
乔治城大学高级研究员、前中央情报局东亚问题官员丹尼斯·怀尔德表示，在国会代表团访问中国之前，官员通常会收到中央情报局的简报，讨论北京可能如何试图利用访问，旅行者还会被警告网络安全风险。
但是，怀尔德指出，“在地方层面，没有这种机制。”
布里德女士的办公室在声明中表示，她收到了国务院的简报。怀尔德表示，这些简报不如中央情报局的情报简报彻底。
在旧金山湾对面的奥克兰，政治家们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试图为该市的动物园获得熊猫。前副市长亨利·张表示，他会见过一位副总理和几位其他中国高级官员，并补充说，他们提出了他认为越来越不合理的要求。
张先生说，在2008年与中国驻华盛顿大使的一次会议上，他带上了众议员芭芭拉·李。这次会议表面上是关于熊猫的，但一名助手迫使李女士停止批评中国在非洲的活动，张先生说。李女士在前一年发起了一项决议，呼吁中国利用其在苏丹的影响力来结束那里的种族灭绝。
“说实话，他们对与芭芭拉·李谈论非洲问题比谈论熊猫更感兴趣，”他指出。
李女士的办公室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张先生说，奥克兰动物园建造了一个耗资100万美元的熊猫围栏，并向中国西南成都的一个熊猫繁殖中心捐赠了37.5万美元。但熊猫从未到来。
奥马哈的官员在同一年也有类似的经历，那里的前动物园馆长西蒙斯博士说。在该州与台湾达成一项4亿美元的农业贸易协议后，熊猫计划就出了问题。西蒙斯博士说，中国大使曾要求他取消该协议。
当他没有这样做时，中国拒绝送出熊猫。“中国人对奥马哈非常不满，”美国前熊猫谈判代表汤恩说。
在圣地亚哥，一位中国外交官在2023年末致函市长托德·格洛丽亚，请求就熊猫和“互利合作”举行会面。电子邮件和日程记录显示，市长同意在动物园会面，一位动物园高管建议将此地作为谨慎的地点。
当圣地亚哥最终在6月份获得熊猫时，格洛丽亚先生飞往中国参加它们的出发仪式。他在一次采访中说，在那里，他会见了北京的一位外交部副部长。
格洛丽亚先生表示，他理解目前是美中关系的“艰难时期”，但他对这种关系保持清醒的认识。
“我可以控制我参与的事情，”格洛丽亚先生说。“通过接触，你会获得理解。你能够合作。”
但北京的谈话要点悄然进入了圣地亚哥的熊猫欢迎仪式——而且不仅仅是在中国大使的讲话中。一位动物园官员保罗·巴里博谈到了该机构对“共同未来”的承诺，这是习近平先生提出的一个标志性外交政策概念，认为中国和其他国家正在与美国竞争影响力。
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纽瑟姆谈到了“共同的人性”，这是习近平政府的另一个流行语。
旧金山仍在等待熊猫何时到来的消息。布里德女士在11月的连任竞选中落败，但她的继任者丹尼尔·卢里表示，他希望将熊猫带回旧金山。
最近一份城市报告称，旧金山动物园“对动物和游客来说都不安全”。该市正在审计动物园的财务状况，管理人员表示，这可能会危及熊猫的希望。但没有迹象表明中国已经改变了计划。
在圣地亚哥仪式结束后，《泰晤士报》对中国驻美国大使谢锋进行了简短采访。谢锋说：“美国人民非常喜欢熊猫。”
分析大模型：gemma2
得分：-60
原因：
文章虽然表面上在描述熊猫外交，但字里行间透露出对中国利用熊猫进行政治影响的担忧和批评。文中多处引用美国官员的观点，暗示中国利用熊猫拉拢地方政府，并干涉美国内政。同时，文章还提及中国在熊猫保护方面的负面行为，进一步加剧了负面情绪。
原文地址：‘Pandas Become the Bait’: How China Seeks Influence in U.S. Cities
新闻日期：2024-1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