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危机：并非源于贸易战**
自特朗普总统祭出“解放日”关税政策以来的三个月，以及独立日后首轮贸易交锋伊始，一个问题在全球金融中心萦绕：美元是否依旧坚挺？
答案是否定的，但原因与关税几无关联。
对于美国货币的讨论，忽略了一个核心问题：美元正遭受持续性的蚕食，且这一趋势已存在近十年之久。我们不应再紧盯那些衡量美元实力的传统宏观经济指标，例如其他央行持有的美元储备量以及美元在全球贸易中的使用频率，而应更加关注各国通过新型支付系统绕开美元的快速演变的方式。
支付系统是金融机构间资金划转的技术后端流程。这是一个复杂的全球网络，美国及其银行占据了近90%货币兑换的核心地位。即便两国间的贸易并非以美元结算，该系统的架构也使得美元成为不可或缺的中间媒介。
这一庞大的金融体系赋予了美国决策者巨大的影响力，他们可以——有时甚至会将美元“武器化”——以实现其外交政策目标。从委内瑞拉到伊朗再到朝鲜，限制其美元获取途径一直是美国数十年安全战略的核心。
然而，我们曾助力建立以确保美元霸权的体系，如今却显露出老态龙钟之势。以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为例，这个成立已52年的组织，正日益被美国决策者用于孤立特定对象，无论是恐怖组织还是普京。
SWIFT的作用类似于银行间的通讯系统，银行通过它进行信息交流，然后再通过其他网络进行实际资金转移，就像在WhatsApp上给朋友发消息，然后再通过Venmo支付承诺的款项。而新技术正使这种陈旧的运作方式逐渐过时。中国于2015年推出的跨境银行间支付系统（CIPS）将信息传输和资金转移整合于同一平台。去年，该中国支付系统的交易量激增，全球各地的银行纷纷加入。
美联储的研究人员表示，对此无需过虑，他们指出，据报道，约80%的跨境银行间支付系统交易仍依赖SWIFT进入全球金融体系。从数量上看，中国声称该系统注册的金融机构不足1700家，而SWIFT拥有超过11000家庞大的稳定客户群。
然而，美联储引用的数据是2022年的；极有可能，新的数据将显示出一种已经开始的转变。就在一个多月前，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央行与中国签署协议，加入该系统，并开发一项新的跨境支付计划，为中东和北非的银行提供服务。
有时，人们很难察觉到脚下的土地正在移动。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2023年，孟加拉国政府决定使用人民币——而非美元——偿还一家俄罗斯公司，该公司为孟加拉国建造了一座核电站，原因是制裁阻止其像往常一样使用俄罗斯银行。我们之所以知道这种变通方法，仅仅是因为孟加拉国财政部宣布了此事。还有无数类似的交易，美国官员可能无法追踪，因为它们发生在其视线之外。
为何一切变化如此之快？毕竟，自制裁发明以来，各国一直在试图绕开美元。现在的不同之处在于，包括区块链技术在内的新金融创新，使得建立过去成本高昂的系统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经济和快捷。长期以来摆脱美元的愿望，终于遇到了实现规模化的能力。
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及七国集团实施制裁以来，跨境央行数字货币项目的数量翻了一番，为不同国家的商业银行提供了一种使用与加密货币相同的技术相互转账的方式。资金可以在几秒钟内转移，而无需触及美国银行。
这方面最先进的项目是mBridge，其参与者包括中国、泰国、香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以及自去年起加入的沙特阿拉伯。由于交易量仍然很低（据报道，在2022年的一次试点中仅为2200万美元），该项目以及新兴市场（尤其是在金砖国家）的类似努力常常被忽视。
这就是只考虑宏观经济而不考虑国家安全的问题所在。经济学家通常不认为货币是美国外交政策的关键杠杆；他们认为小规模的变通方法对货币的整体健康状况毫无意义。美联储去年的一项研究呼应了美国官员私下经常说的话：“人民币在国际重要性方面远未赶上美元。”
这忽略了一个国家现在可以削弱我们利用美元实现国家安全的方式——即通过制裁——同时几乎不影响美元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2200万美元在中央银行的世界里微不足道。然而，这笔钱可以转化为俄罗斯或伊朗在前线使用的数百架无人机。
美国需要迅速找到一种新方法。它应该与SWIFT总部所在地欧洲的盟友合作，重新构想SWIFT。如果支持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的国家共同努力，并利用其巨大的现有优势，那么包括中国在内的任何替代方案都将无法赶上。对SWIFT进行重大升级将向其他国家表明，美国不仅仅是对其不喜欢的项目指手画脚，而是向任何想成为该系统一部分的人提供世界上最好的技术。
这并非易事——而且代价不菲。截至2022年，中国央行有300多人从事数字货币研究；据我采访过的人说，去年，在整个联邦储备系统中，从事数字货币全职工作的人员不足24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潘功胜在上个月发表的关于人民币未来的讲话中，指出了通过美元在全球转移资金的过时方式，并认为西方系统正在被中国技术超越。
这就是未来货币竞争的胜负之道。正如英国一个世纪前发现的那样，成为世界储备货币并不能保证永远持续下去。为了让美元保持这种地位，不仅需要创新，还需要认识到我们的货币远没有以前那么健康。
分析大模型：gemma2
得分：-40
原因：
文章虽然主要讨论美元的地位，但也明确指出了中国在替代支付系统和数字货币方面的进展，以及对美国金融霸权构成的潜在挑战。 此外，文章还提到了中国绕过美元制裁的案例，以及中国官员对西方金融体系的批评，这些都可能被视为对中国在金融领域崛起的一种担忧。
原文地址：Opinion | The Dollar’s in Trouble, but Not for the Reason You Think
新闻日期：2025-07-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