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官方数据不再可信，我们该怎么办？
想象一下，生活在一个你无法信任政府数据的国家会是什么样？
我无需想象，因为我曾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和苏联生活过。那些对政府或执政党不利的数据，有时根本不会出现，或者在发布前经过精心修饰。
40多年前在北京的一次酒会上，一位中国高级统计学家向我解释了他们及其同事为衡量经济所做的认真努力。“这可能会很尴尬，”他说。“官员们并不总是想看到我们必须报告的内容。”
当时，没有哪个知情人士会完全相信所有官方数据，但也有一些变通方法。外国政府使用卫星照片来观察稻田、轮班期间的钢铁厂以及夜间主要城市的灯光，以及其他措施来估计收成、钢铁产量和电力消耗。即使是粗略的估计也很有价值。
美国的官方数据目前还没有受到这样的玷污，但可能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特朗普总统不喜欢上周发布的最新政府就业报告中的数字。因此，他解雇了负责生成这些数字的劳工统计局局长。
总统表示，该机构出于政治原因操纵了数据，但正如我的同事本·卡塞尔曼（Ben Casselman）所报道的那样，大多数经济学家都驳斥了这一说法。
这场关于统计数据的风波正值经济的关键时刻。由于关税飙升、驱逐出境人数增加以及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经济正在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以至于我们需要知道经济的发展方向。特朗普先生恰恰在我们最需要官方数据的时候，对这些数据产生了怀疑。
作为一个思想实验，让我们更进一步。想象一下，如果出现更多的解雇、更多总统对偏见的指责、更多政治领导人对技术和科学过程的干预。最终，当足够多的技术官僚被取代，并且说真话的可怕后果变得清晰时，我们可能就无法再依赖官方数据了。
“有时，直到失去才知道拥有什么，”2013年至2017年担任劳工统计局局长的埃丽卡·格罗申（Erica Groshen）在一次电话交谈中说。“我们信息基础设施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正面临风险。”
格罗申女士强调，到目前为止，官方数据仍然是可靠的。自备受尊敬且经验丰富的局长埃里卡·麦克恩塔弗（Erika McEntarfer）被罢免以来，一位能干的代理局长威廉·J·维亚特罗夫斯基（William J. Wiatrowski）一直在负责运营。公务员仍在坚守岗位。
格罗申女士说，如果有人篡改数据，“我们会听到举报人的声音，员工也会辞职。”我们会知道的。
即使我们不能依赖这些数字，也会有很多变通方法。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世界里，私营公司已经在提取和生产大量关于我们做什么、做多少以及这对经济意味着什么的信息流。你买一个冰淇淋甜筒，就会有一些数据机构知道，并推断出你的个人偏好、冰淇淋行业的状况以及更广泛的消费者情况。
将所有这些信息汇编成可靠、开放、公开的统计数据，并同时提供给所有人，则是另一回事。这些信息对于各个层面的决策至关重要：从个人关于购买什么和如何投资的选择，到公司需要采取的方向的行政决策。
“官方统计数据是一种公共产品，”格罗申女士说。“从长远来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政府。没有哪家私营公司有动力生产可信赖的、免费向所有人提供的官方统计数据。”
在劳工统计局，长期建立的数据审查和修订程序导致上周五对就业数据的向下调整，这激怒了特朗普先生。
总统没有接受可能是他自己的政策导致了负面的经济状况，而是攻击了该局，称该机构的“数字”“被操纵了，目的是让共和党人和我看起来很糟糕。”
事实上，贝斯波克投资集团（Bespoke Investment Group）对自1998年以来七个总统选举周期中该局的就业报告进行的审查表明，该局一直是公正的。对就业数字的定期修订有时对共和党有利，有时对民主党有利。
贝斯波克报告指出，在2020年和2024年大选之前，该局最初的就业数字包含“对就业市场的相当大的高估”，这有利于白宫的现任者。两人都输了（当然，特朗普先生在2024年赢得了他的第二次竞选）。贝斯波克指出，该局一直在遵循透明的程序，而没有考虑政治因素。
除了特朗普先生对劳工统计局的攻击之外，还有其他理由担心数据的完整性。
科学统计数据已经从政府网站上消失，目前正在进行私人的志愿者努力来保存它们。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Howard Lutnick）已经解散了致力于提高通货膨胀、就业和国内生产总值数据质量的专家咨询委员会。统计机构的资金已被削减。
格罗申女士说，由于劳工统计局局长在就业报告汇编完成之前看不到月度就业报告，因此任命一位高度政治化的局长不一定会改变该局的数据。
“有许多流程和人员在保护它，”格罗申女士补充说，她现在是康奈尔大学工业与劳工关系学院的高级顾问。然而，如果一位新局长带着一群政治任命人员到来，可能会出现严重的麻烦。
这方面有一个先例。
在第一个特朗普政府期间，人口普查局的统计人员在2020年面临政治压力。总统下令该局迅速统计所有无证移民，目的是将他们从当时正在进行的人口统计中扣除。预计这将有利于共和党在众议院席位的分配，因为移民集中的地区往往倾向于民主党。根据我的同事艾米丽·巴泽隆（Emily Bazelon）和迈克尔·温斯（Michael Wines）的说法，特朗普政府在2020年6月在人口普查局的高层增加了四个政治职位，以实现这一改变。
在本周的一次电话采访中，曾任人口普查局研究主任兼首席科学家的约翰·阿博德（John Abowd）表示，他和其它高级职业统计学家一直在与“政治人物”作斗争，以保护数据。
“基本上，”他说，“我们让他们不可能绕过高级行政人员，直接向下面的人提问”——那些做大部分实际工作的人。政治任命人员“被允许看到的唯一数据是那些已经或至少原则上可能以最终出版形式出现的数据。”
坚持既定程序确保了2020年的人口普查是“一个干净的产品”，阿博德先生说。它没有排除无证移民。周四，特朗普先生下令，在2030年，“非法进入我们国家的人将不会被计入人口普查。”
如果政府数据被操纵，学者和私营部门的员工很快就会知道。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埃里克·布林约尔夫松（Erik Brynjolfsson）与ADP公司合作发布月度劳动力市场报告。他在一次视频聊天中表示，最新的ADP数据和劳工统计局的修订“非常接近”。
他说，如果存在政治诱导的扭曲，“现在有很多私人数据来源可用”，警钟就会敲响。例如，通货膨胀统计数据可以从PriceStats获得，该公司是从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的学者启动的一个项目发展而来的。
但是，所有私人数据都旨在作为政府统计数据的补充，而不是替代品。“我们需要对这方面进行更多的投资，而不是更少，”布林约尔夫松教授说。
如果没有可靠的官方数据，那些能够内部访问最佳信息的人将比现在拥有更大的优势。
失去对政府统计数据的信任不会是世界末日，但它将是我们所知世界的终结。
分析大模型：gemma2
得分：5
原因：
文章中提及了作者早年在中国工作时，中国统计学家为衡量经济所做的努力，以及外国政府通过其他方式来估计中国经济数据的情况，表明中国在经济发展和数据收集方面做出过积极的尝试，但总体而言，文章重点并非中国，正面情绪不强烈。
原文地址：What if You Can’t Believe the Official Numbers?
新闻日期：2025-08-08
